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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境中盔甲骑士在寻找自己的救赎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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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骑士忘记了,成功不是盔甲创造的,而是盔甲中的自己创造的。”李嘉诚悟出不少经商思维
罗伯特·费希尔的《盔甲骑士》是探索生命本质的钻石般的杰作。问世20余年经久不衰,骑士的故事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被誉为当代最震撼心灵的寓言故事。“骑士的盔甲”已成为禁锢人们自由身心的一切面具的代名词。李嘉诚为跟孙儿交流,打开《盔甲骑士》爱不释手,悟出不少经商思维,喜作《童话中的玄机》,为发现盔甲中的真我而直面现实转型鼓与呼。我为探索女儿的玄妙世界打开这本启蒙读物,一边为盔甲骑士的故事感动着,一边思索着企业家的命运,思索着这些力行者所面临困局的求解之道。
每个人的盔甲
一直以拯救他人为己任的骑士,居然自己已经陷入了严峻的生存危机。
造成生命危难的,正是帮助他确立功名的盔甲。这套盔甲是国王赏赐的礼物,是用一种非常稀有、和太阳一样闪亮的金属所制成的。有些人发誓,曾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,从北边落下。事实上他们看到的,不过是骑士而已。骑士非常喜欢穿上盔甲。他习惯了人们的诧异和赞扬,习惯了盔甲带来的安全感,习惯了盔甲所塑造的神秘空间,习惯了盔甲给他带来的荣誉和安全,习惯了盔甲塑造的另一个自我,那个可以随时躲避世人包括他妻儿的自我。可是直到有一天,因为三年看不到他的真面目,他的爱妻要带着儿子离他而去,骑士才意识到脱下盔甲的紧迫性。随着而来的问题比想象中还严重。由于盔甲已经生锈,他请力大的铁匠用斧子去砍他的盔甲,结果导致盔甲变形。他已经无法正常睡眠,已经不能正常进食,甚至不能正常喝水。他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切实的威胁。于是,他不得不离开家门,这回不是去拯救公主或世人,而是去寻找自己的救赎,踏上了求生之路。
骑士的难题,与我们那些正在经受磨难的企业家之命运何其相似!企业家,尤其是那些成功的企业家,影响了数不胜数的事件,荣誉、秘籍、成功、果断、进取等等素质加身,让他们有了一览众山小的豪迈,同时也落下了没有同路人的孤独与落寞。他们不是常人,不可以随意向人诉说苦闷,从而排解掉任何一点点危险。企业家的定位使他们超越了那些常人的情感。任何的苦闷和无奈,只有自己消化,没有人可以缓解或分担。久而久之一种巨大的不安全感开始向他袭来,形成了他们怀疑一切人的心理过程。他们没有倾诉对象,甚至佛或上帝也不与他们同在,所有的难题只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化解。于是他们纷纷寻找已有的或现成的盔甲,或是日夜由生猛的保安护卫,或是有压顶的业务缠身,或是进入不知为谁忙乱的债滚债的泥沼中,或是干脆就患上抑郁症,陷入了深刻的生存危机。据中国企业家协会发布的《中国企业发展报告》称,近二十年中,我国已有1200多名企业家因种种心理障碍走上了自杀之路。至于非正常死亡的数目,就更是惊人。
盔甲骑士,可以跟众多智者交流,他们可以带他走上一条求生之路。而我们的企业家,则没有他那么幸运。他们没有智者和法师指点,也很少得到被他们偶尔火爆伤害了的亲人们的谅解。固然,虚荣心、胆大妄为、虚伪的羞愧、豪赌的果断、无尽的贪欲、信仰的迷失等等,在很大程度上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。但是又有谁能说,他曾探究过这些受到创伤的人们的内心深处,并了解过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而不为外人所知的奥秘呢?
在那漫长的岁月里,他们的家人、朋友、公司同事、社会的智者等等,本来是能够发现、捕捉、探听出这些人心灵中的某种奥秘,以理解和缓冲这些人内心的烦恼和痛苦的。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,根本就没有这样做过。企业家们艰难攀登上了众人向往的无限风光的峰顶,还没来得及陶醉登顶的喜悦,旋即被那里寒冷的水雾、稀薄的空气、不见底的悬崖、没有热水饮食等的窘境所迫,只想拐下山来。可是,却找不到插足的地方。而与此同时,一种不平衡的情绪同时在酝酿、生成与膨胀。企业家们的出类拔萃,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,他们要在思想上、理论上、舆情上把他们摧毁,有时甚至包括他们的肉身。好像企业家应该承受高风险,应该为出类拔萃埋单,应该为取得财富付出代价。人们忽视了这些企业家也是人,也有着脆弱的情感,也有着承受的极限。
2400年前,柏拉图在《斐多篇》说出了千古难解的话:“真正爱好哲学的人,无不追求着死亡和死,这很可能不为他人所理解。”危难、风险与压力,使企业家或多或少成为看破生死之门的哲学家。死亡有自己的真理,自己的明显性,自己的可能性与不可能性。他们不容忍我们的寻常观念,我们也不能理解它们。只有特殊的人,在精神极度兴奋的罕见时刻,才会听见和理解神秘的死亡语言。
企业家危难的哲理,要比人们想象的更为深奥。
寻找本我之路
世上的盔甲都是相似的。让我们跟随骑士踏上寻求去掉盔甲之路,去寻找本我。
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城堡,骑士发现吃喝都成了个大问题。他所能找到可吃的东西,只有偶而出现的野莓子,自己捏碎,塞进面盔里。惟一的喝水的方法,就是把头放进小河里,让他的头盔里充满水,有两次,他差一点没给淹死。经历了几个月的磨难,他接近了一个又一个真实:以前一直认为自己聪明绝顶,现在却得千方百计地想在树林里活下去,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聪明,很多事都不懂,甚至分辨不清东西南北;是惧怕,让他在当初穿上了盔甲,而不是什么征战需要;一直认为他是世人的中心,最少也是妻子与儿子的主心骨和依赖,实际上妻子和儿子并不需要他。这一系列真相终于让他做了一件多年来没有做过的事——痛哭。哭泣,这种与骑士禀赋全然不同的软弱代名词,却正是骑士脱离盔甲的第一步。骑士终于明白,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生活和思考。”
能够直面真相,并且在不确定性之中果断选择决策,一直是企业家成功的要素。而谁又知道,这两大长处常常又会成为企业家的真正短板。惧怕,正是我们那些果敢企业家的另一面。他们全副武装。一种对人性根深蒂固的疑惧,一种对真相莫名其妙的害怕,已经紧紧地固住了他们。他们深知怀璧其罪。于是,他们更愿意呆在自己熟悉的空间里,一如苗建中龟缩在由防盗门和摄像镜头把持着的家里。
1998年5月,德州晶华集团董事长苗建中的弟弟苗建国被一名“黑社会”成员用钢管砸死在德州街头。之后苗立志为弟报仇,历经两年时间,终于协助公安人员将德州的“黑社会”老大王铁流捉拿归案。王铁流后来被处以极刑,作恶德州20年的王氏黑帮由此瓦解,但苗因此一直担心王的余党报复。疑惧与恐惧交织,使他很少出门,通常都躲在家里办公。2005年12月1日12点半,苗被发现上吊身亡,一个字的遗书也没有留下。警方明确认定他是因患抑郁症自杀。据警方调查,当天上午,苗还与三个客户通过电话。三人均反映苗总通话时语气平和,和往常并无二样,谈的都是工作上的问题。出事前一个小时,苗还在电话中详细地指导一位开矿山的客户如何布局生产场地、如何提高开采效率。没有人可以在电话的声音中捕捉到真正的苗建中。人们低估了弟弟的横死对苗建中的影响。他不会让人们看到这一点。他发现掩饰自己最好的方法是与人隔绝。一个虚拟的网络世界,帮他了解着社会,研读MBA,却能同时割断无味的打扰。神秘感成为他锐利的武器。他不愿意出门,已经看透了厌烦了各种嘴脸。他学会了用声音塑造的平静,以至于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他还能够压得住,让人听上去,宛如通常的平静。可是,那是万念俱灰的平静呀!
做企业的成功,带给他无上的荣誉和无尽的责任,同时也带给他如履薄冰的紧张与精神崩溃的临界点。为着千千万万个苗建中,我们还要跟随骑士继续上路。
“沉默之堡”
骑士要过的第一关是“沉默之堡”。那是一座全然寂静的城堡,甚至连壁炉里的火,都没有发出劈哩叭啦的声音,只是无声无息的烧着。他必须一个人通过一间比一间狭小的房间。起初骑士不习惯,大呼小叫给自己壮胆,渐渐地他发现了沉默之堡的真实用意:当一个人安静的独处时,你应该认真的去聆听,要聆听自己的心。通常的情况下,我们设置障碍,来保护我们所谓的自我。有一天却发现,自己给关在自造的障碍后面出不来了。我们被时间、被一堆又一堆的事情推着走,很少停下脚步,听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。“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?”我们应该这样问问自己,不该只是盲目地操作着逻辑上的下一步。
悟透了这个道理,骑士不再去想任何事情,也没有和自己说话,他静静地坐下,倾听寂静。在这个像坟墓般的房间里,他感到自己的痛苦和孤独。很快的,他也能感觉到妻子的痛苦和孤独。这么多年来,他逼她住在另一座沉默之堡里,他开始嚎啕大哭。武士不知道他哭了多久,不过眼泪从他的面盔里迫涌而出,直到整个房间开始淹水。头盔被泪水消融了,密封的墙上也出现一扇门,武士穿越了沉默之堡。
我们的企业家却没有骑士这样的自由。他们的肩膀上担待着成千上万人的衣食住行,没有他们寻找沉默之堡的空档。从德州晶华集团资产由5亿多元迅速扩张到36亿元的发展轨迹中,我们至少可以看到这一深层问题:“龙头企业”这顶帽子拘押了苗建中。在政府有关部门的“协调”下,晶华集团最终收购了与自己主业无关、由德州市发改委主持投资的凯元热电厂。由于煤价上涨等因素,电厂亏损严重,政府无力承担这个大包袱。要让整个电厂按原规划建成,还需晶华集团投入约20亿元,并且该电厂的市场前景并不明朗,让晶华背上沉重的包袱。“龙头企业”、“无限责任”、“我帮你贷款你帮我担责”,这一切使得苗建中成为真正的盔甲骑士,搞不清本原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。他根本找不到时间和空间来省察自己和世象。哪怕是他强行把自己封闭在家里,每天还是要处理五六十件公文,接无数电话。每件公文都事关资金审批调拨,不能大意。
山西鑫龙稀土磁业(集团)有限公司董事长赵恩龙,是被责任压垮的另一个典型。2004年,赵恩龙大约向银行借贷达4亿元,到2004年年底,巨额贷款无法归还,经多方协调达成一个口头协议:由赵恩龙出面筹措款项先归还银行,平账后,银行再将此款贷给赵恩龙,赵再还给借款单位和个人。但是,在赵将款打入银行后,银行却未能按口头约定再贷款给赵恩龙。失信的赵恩龙只能跟秘书躲避在办公楼吃住,以免把骚扰带回家里。
2005年1月1日早晨6点40多分,在人们迎接新年到来的时候,他却乘秘书下楼洗漱的空档,从办公室4楼跳下,以死永远躲避那些借款人。据警方在现场发现的赵的一封遗书,上面提到,政策变化快,负担过重,银行的贷款无法如期归还等;虽然自己一心想干成一番事业,但现在银行的贷款无法如期归还;借了朋友一些钱,不要说兑现当时约定的利息,就是本钱也无法归还,上门讨债的人又非常多等等。据秘书长张江涛反映,企业运转极端艰难,赵恩龙的思想压力非常大。现实中的他被一种东西裹拥着往前走,从事了过多自己顾不过来的事。偏偏他又是一个好人,赵恩龙给他认识的朋友留下的大多是“够意思、人缘好”的印象。他从不拖欠工人的工资,自己生活非常俭朴,用的是八九百块的手机。在一次全体职工大会上大老板说到伤心的地方竟然哭起来,他也感觉到部下工作不是很卖力,但他没有办法,好多事情他都是亲自去办。死前一天他特把做农民的姐夫找来叙叙家常,他反复念叨,“生意难做人难用”,真愿意跟着姐夫回家种地。姐夫对他仰视惯了,并没有去体会这些家常话的含义。
可是,赵恩龙已经没有机会回家种地。债主们不让,企业的员工也不让。他理解这个现实。他没有骑士一样的自由度,说脱下盔甲马上就可以听凭意志脱下盔甲。如果赵恩龙的周围不是聚集着那么多混事的、逼债的、吹捧的和仰视的,如果在他决定盲目扩张之际,能够有一个沉默之堡让他倾听一下内在的本我,或许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。他的姐姐怀疑,他的死是否真能够去挽救那些牵连其中的人。为着避免类似的悲剧,我们还要跟随骑士前行。
“知识之堡”
骑士穿越沉默之堡后,抵达了一座“知识之堡”。那是一座黑暗无光的城堡,随着内省的知识一点一点增加,城堡就会一点一点的变亮。有用的知识即是指引前路之光。在黑暗中,骑士开始了他的觉察。一个想法突然灵光大作闪过他的脑海——他实际上没有爱,只是一直把需要当成了爱;他需要妻子和儿子的爱,他需要所有被他从恐龙爪里救出的公主的爱,以及所有他上战场所保卫的人的爱,因为他不爱自己。这真是令人震惊的发现,他不能真正的爱自己,当然也就不能真正的爱别人。“良知”的复归,使得周边的一切都明亮起来。他带着点不情愿,站在镜子前面。本以为会看见一个高大的人,有着一双悲伤的眼睛,一个大鼻子,从脖子以下都包在盔甲里。出人意料之外,他看见一个迷人的、活力充沛的人,有着一双闪烁着热情和爱的眼睛。盔甲后边的本我,原来活力充沛、闪烁着热情和爱的光芒!看来他根本不需要去证明任何事,他的本我就是心地好、善良,又充满了爱。
只有需要而没有爱的中国企业家,不在少数。金华集团副总裁徐凯就是一个代表。2005年1月3日,他在自杀前一天坐上出租车后跟司机敞开了心扉,他说在感情上得不到真爱,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为了他的钱。他由于工作的原因住在宾馆,感到很孤独,没有意思,想结束生命。出租司机认为他说说而已,可是后来还真看到了报纸上有关他自杀的新闻。徐凯曾经是个“天南地北”、口才极佳而且学识渊博的人,喜欢历史,对红军长征中的大小战役连日期都记得清清楚楚,“能从中东讲到欧洲,再讲到非洲”。可是2004年以来,公司架构上的调整使徐凯开始成了悠闲阶层,他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,动辄唉声叹气,不习惯说话,“封闭自己”。他长年住酒店,没有家的概念,只能找朋友吃个饭聊聊天,自己却常常处于孤独、恐惧与空虚之中。2004年甚至很少找人吃饭聊天了。就是在2004年12月12日为他特别举行的生日宴会上,徐凯依然表现出精神恍惚,发呆,注意力不集中,对别人的敬酒视而不见。孤独、空虚而恐惧一刻不肯离开他。12月31日,徐凯的病情检查报告出来。除了已知的高血压、前列腺炎,还查出糖尿病Ⅱ型、乙型肝炎和严重的抑郁症等。他当时就哭了。徐凯没有留下遗书,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点他挂心的事。
徐凯没有爱。见多识广的他当然懂得,爱别无他求,只求成全自己。他曾经出于畏惧和无聊去寻求过爱,曾经在“天南地北”中搜索过爱,曾经在艰苦奋斗的甘苦中建立过爱,曾经激情饱满地投入工作实现过爱,可是最后他却被爱彻底抛弃。徐凯患上抑郁症的时间,是在他工作比较消闲的时候。工作本来是他爱的载体,一旦意识到企业不真正需要他了,他便彻底绝望了。没有爱的世界,是一片冰冷的死寂。
“志勇之堡”
骑士不知道1200多名中国企业家受盔甲所累纷纷倒下。骑士的盔甲大部分都被他的泪水锈掉了,他感觉到多年未有的轻松和年轻,也比从前更喜欢自己。于是,踏着和年轻人一样的坚定步伐,向最后一座城堡——志勇之堡出发。
“志勇之堡”,顾名思义就是要有志气和勇气。而在故事里,有一只能解读别人心思的恐龙,它有巨大的身躯、以及会喷出蓝色火焰的嘴巴,这令骑士感到无限的恐惧和疑虑。其实,这只恐龙是不存在的,是骑士因为恐惧不安而形成的幻象。“无退路时,易做决定。”于是,骑士深呼吸了一口气,再一次向恐龙大步前进。他不断地向自己说:“疑虑和害怕是幻相,疑虑和害怕是幻相。”恐龙一次又一次朝武士射出巨大、劈啪作响的火焰,可是不论它怎么努力,武士身上就是不着火。恐龙非常困惑,不晓得它已经失去了力量,因为武士不再相信它的存在。“自知之明可以杀死疑惧之龙”,而自知之明即是真理,且真理比宝剑更来得锐利。
我们的成功企业家,多经受了常人所不能及的磨难,见识了一次次的众叛亲离,在人性的混战中,他们曾经胜出,创造了不同一般的业绩。可是,过去的搏杀在他们心里同时留下了很深的创伤。无论是沉静的苗建中,还是惨烈的赵恩龙,抑或是飘忽不定的徐凯,对人性的恐惧和疑虑,无疑是他们共同的隐秘。一种对环境彻底的悲观和绝望,让他们毅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是人就会迷失,关键看是否能够适时从迷失中醒来。骑士也迷失,他也缺乏勇气。可是骑士并不是孤独前行,每当危难或是准备放弃的时候,总有智者在他身边出现,总能有轻松幽默的开导,让他豁然醒悟。我们企业家的环境,远没有骑士之环境来得宽松和谐。他们甚至没有可以信赖的搭档。反思起来,周边的环境没有使他们确立对“良知”的信赖,才让他们丢失了面对危难的“志气”和“勇气”。通向生活的原则、源泉和根本的途径是人们在痛苦与无聊中的觉察与获得的新启示,而缺失了“良知”的环境,将是一片冷漠的死寂,会窒息人们的新启示的萌芽。他们身边不长青草,也就引不来松鼠和飞鸟。
“真理之巅”
最后,正当快到山顶的时候,骑士给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,巨石上刻着几句碑文:“虽我拥有此宇宙,无有一物为我留,因我不可知未知,如我不愿弃已知。”他吊在峭壁上,深吸一口气,念叨着碑文,突然有了个很吓人的想法:他现在为了宝贵的生命,抓住不放的岩石,对他来说也是“已知”,这是不是表示,他必须放手,让自己堕入不可知的深渊,才可以得到“未知”呢?
想到这里,他的力量开始消失,他抓住岩石的手指也开始迸出鲜血。由于相信自己快死了,他放了手,向下落去,掉入记忆中无尽的深处。当一种不熟悉的平静感突然充满全身,奇怪的事发生了,他开始向上掉出深渊。突然,他发现自己站在山顶上。于是,他彻底明了岩石上碑文全部的意义:放掉那些令人害怕的东西,放掉所有已经知道和拥有的东西,乐意拥抱无限的未知才使一个人真正自由;我们真正该享受的是那些不曾体会过的未知数。骑士不会再穿着盔甲,向四面八方骑去,好证明自己心地好、善良、又充满了爱。他就是小溪,就是明月,就是太阳。现在,他可以同时是这些东西,而且更多,因为真正的爱,让他与自己、与他人和宇宙合为一体。
这里是全书的眼。痛苦、无聊与去执,是骑士不断获得崭新启示的路径,也是他到达圆满空性境界的三种推动力量。许多人能够跳出“痛苦”的深渊,甚至能够渡过“无聊”的沼泽,却唯独做不到去执,尤其是在重大的转折点上,更放不下已经形成的认知和习惯。在紧要关头,人们往往把辽阔圈起来,深陷在已知的狭窄小径上。世上还有着1000条没有被人走过的路,还有1000座神秘岛,还有1000种的潜能,还有着1000种的丰裕和可能,只有那些具备空性思维的人,才有可能开发出来。空性说到底,就是去执随缘。这些道理,或许谁都理解,可是要在实践中笃行,却不是简单的事。一如盔甲骑士须经历“沉默之堡”、“知识之堡”、“志勇之堡”、“真理之巅”的考验。每一道门槛,都需要彻底颠覆对自己的认知。人们也必须发现自我并跳出自我,从更高的层面上去关照和省察自我。
国学大师梁漱溟在晚年口述《这个世界会好吗》中指出,“人类不是渺小,是悲惨;悲惨在于受制于他自己(制与受制是一)。深深地进入了解自己,而对自己有办法,才得避免和超出了不智与下等。这是最深渊的学问,最高明最伟大的能力或本领。”梁漱溟对发明“良知”一词的王阳明尊崇有加。他认为个人的和社会的“良知”是通向“最深渊的学问和最高明最伟大能力”之最重要的途径。在梁漱溟那里,“良知”的意义伸得很远,它是跟上帝、宇宙、佛、超自然、绝对理念等并列的。梁漱溟的论断为无数企业家的奋斗历程所证实。孙宏斌是其中的一个代表。
这个当年激情似火的热血青年,突然遭受无妄的事变,获罪入狱。我们可以想象他的愤怒与痛苦,以及接着下来面对铁窗的无聊。在昏暗窒闷的囚室里,孙宏斌却利用三年多难得的时间,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真实:被杀者对其被杀并非全无责任,被劫者对其被劫并非无可责难。他曾轻狂而无心地错待了别人,从而也错待了自己。他意识到了自己那所谓自主和自由的荒唐。那种自由实际上正是最坚固的锁链,锁住了他的正午。在柳传志冷酷无情的外表中,他读出了那脆弱而顽强的人性。他勇敢地接受了这个巨大的真实。
与生活讲和,当面向柳传志承认错误,并获得了柳的谅解。一件事物好坏,发展的潜力与潜能,是问题还是新契机,关键看主体是否能专注凝神、敞开心胸来化转。“随缘”,并不是被动的随波逐流,而是去除蔽障、主动地去把握诸种潜在可能的心态与思维。空性法则,让孙宏斌超越了无妄与灾难强加于自己的东西。而他把过去抹平的“回归零”的渴求,正是与骑士一样在紧要关头的一个卓绝之举。由此开始,那1000座神秘岛开始在他眼前展现。
孙宏斌的故事,揭示了一条简单而深刻的道理:欢乐与忧愁总是结伴而行。从泪水注满的同一眼井中,欢乐也泉涌。当我们欣喜时,深究自己的心灵,或会发现如今带来欢乐的,正是当初带给我们痛苦和忧愁的。当我们悲哀时,再审视自己的心灵,或会发现如今带来忧愁的,正是当初带给我们欢乐的。孙宏斌自我解嘲,在顺驰许多人都比他有能力,可是属他心态最好。在起伏不平的商业保持一种好的心态,没有点空性思维不行。
先知纪伯伦曾经用“先驱”这个词,概括了人之观人的角度,对我们理解骑士“为自己出发”大有裨益:“你是你自身的先驱,你建造的塔只是你‘大我’的根基,你的‘大我’,又将成为新的根基。”“你们的善寓于你们对自己‘大我’的渴求中;你们每个人都有这种渴求。但你们中有些人的渴望,是咆哮着奔向大海的激流,载着山峦的秘密和森林的歌曲。而在其他人那里,这渴望是一道平缓的溪水,在抵达海岸前,就已在蜿蜒或回转中松懈下来。但渴望丰裕的人不要对清心寡欲的人说:‘你们何以如此迟缓而踌躇呢?’因为真正的善者不会问无家可归的人:‘你的房屋怎么样了?’”是的,生命的式样是多重的,当我们阔步而坚定地向目标前进时,我们是善的;当我们为饥饿困境折磨蹒跚而行时,我们也不是恶的。
“过来人”李嘉诚,一下子就抓住了《盔甲骑士》的魂。他说,骑士忘记了,成功不是盔甲创造的,而是盔甲中的自己创造的。可贵的是,一旦骑士意识到问题所在,他很有勇气,敢于四处求教,寻找新知识、新方法,鼓起勇气,克服疑惧,终于成功地摆脱了束缚他的盔甲,重新寻回了自我。“更新求变,就是使自己不被盔甲禁锢束缚的关键,我们要像故事中的骑士一样,要有智慧,能客观地认清各种困境,鼓起勇气,直面世界的挑战;要有毅力,去克服重重障碍,勤于反思,追求新知,才能营造一个和谐、有价值的社会,缔造出未来新的传奇。”
确实,我们的企业家,甚或我们每一个人,需要像盔甲骑士那样历经痛苦、无聊、去执之涅,不断获得崭新的启示,就可以达到空性圆满的境界。而且,只要前行在“梦与醉”的路上,追寻着我们渴望中的“大我”就是一种善。(end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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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4/13/2006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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