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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员工“爆料” 企业文化左右联想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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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东方早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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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早的时候,有《联想为什么》,然后是《我的联想岁月》、《失去联想》,新近出版的两本是《联想风云》、《我在联想的七年》,似乎更为引人关注。的确,单看“联想”这两个字,就已经足够引起人们的兴趣,何况正赶上联想并购IBMPC的“天时”。
较之以企业史形式出现的《联想风云》,《我在联想的七年》更多的是从技术发展的角度,将联想作为一个企业案例来剖析其总体发展战略。
而在联想前员工、作者李方看来,无论是联想从前的发展历程,还是并购IBMPC之后的未来,都有一只无形的手———企业文化在左右联想,失去或者得到联想,最终都是由联想的文化决定的。
联想过去:陷入惯性文化
东方早报:
在您看来,联想当初能够从20万元起家,做到后来这样大的规模,它所获得的成功主要依靠的是什么?
李方:
我回国后自己创业,但由于遭遇到人的问题而导致了创业失败,所以当时对联想的成功非常感兴趣。联想凭借20万元起家,达到1994、1995年的规模,可以说必然有其精髓的东西来帮助它取得这样的成功。
一个具体的例子是联想当年一年赚到70~80万元,在两种声音即分红和投入研发与进一步发展中,联想选择了后者。当年在中关村像联想这样的企业成千上万,但有这样长远发展眼光的却不多,我想这是联想有别于其他企业、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。
东方早报:
在一家国内企业做了7年时间并不算短,您是否实现了最初的期望?后来为什么会选择离开?什么原因促使您写作《我在联想的七年》一书?
李方:
我最初进入联想是在LAS,后来内部跳槽进入到联想电脑。进入联想,不进入到正规军即联想电脑是非常遗憾的。人当然是希望有更多的发展,在联想电脑做了一年后,我也曾经想要离开,但此时刚好有一个机会———联想技术发展部成立,运作这个部门对我非常有吸引力,这是联想的关键部门,可以参与重大决策,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。在这个部门工作的几年使我受益匪浅,它使我彻底了解了企业运作的实质。
后来我之所以能写作《我在联想的七年》,也很大程度上依赖那几年在核心部门工作的经历,了解联想高层思想发展的过程的经验,所以对我是非常有价值的。离开联想的主要原因,是看到联想在战略上屡犯错误,走了不少弯路,也不大听得进不同意见了。对我个人来讲,离我进入联想的初衷差距越来越远了。
东方早报:
事实上从您刚进入联想时就已经通过LAS这个案例对联想发展战略的问题有过切身的体验,联想发展战略的问题一直存在,您认为导致这些问题出现的关键是什么?
李方:
这些都不得不追究到联想的文化与基因。贯穿在整个发展过程中的就是一条基本线索,那就是追求经济效益。为了最“短平快”地追求经济效益,自然采用拿来主义。久而久之,从上到下形成唯经济目标导向的巨大惯性。这也就是联想基因形成的起源。
联想所犯的错误出自于错误的战略和决策,但我认为这不单纯是哪个人造成的,而更主要是一个群体形成的一种倾向,这就是文化和基因的厉害之处了。
东方早报:
您在书中表示,如果联想真的愿意学习GE的话,一定要学习它的一个企业文化精髓———“心口如一”(integrity),这样企业才有希望。您认为联想能做到这一点吗?
李方:
不太可能做到这一点。这不是联想一个企业做不到,而是整个中国的企业群体都做不到。这些企业发端于转型社会的中国,企业家短视现象非常普遍,在要生存还是要技术的选择中,企业家会选择前者,并抱有美好希望,希望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再回过头去发展技术,殊不知企业发展的惯性会左右企业一直向前冲,很难回头。比较国外企业100~200年的发展历程,中国企业仅仅才到了20岁的关口,至少在几十年的磨合期内,中国企业还不能和国外企业相提并论。联想并购:文化成最大风险。
东方早报:
您不看好这场收购,联想此举的风险何在?
李方:
联想此举的目标绝不满足于老三的位置,而是想当老大,这种豪气是令人敬佩的。但是有两方面大问题:一是PC制造的技术含量很低,有限的发展空间基本靠核心技术厂商控制走向;二是PC业属于“夕阳工业”,它的衰落是必然趋势,把自己的全部前途绑在“夕阳工业”上,在战略上是不明智之举。
此外,联想没有全球管理经验,IBMPC运作能力欠佳,两者叠加起来的能力会是“强大”吗?总的来说,联想的新战略是迫不得已之举,不这么做更没有前途。但是我对联想新战略的评分是风险高于机会,有较大的失败可能性。
东方早报:
从财务、管理、文化上,您可否分析一下联想的风险何在?
李方:
联想首先要面对的是财务关。联想此次举动已是豁出了全部身家性命,而IBM只是抛出了占全部业务1/10,而且是连年亏损的业务部分。联想必须扩大其在国内的盈利能力,并减少IBM-PC在全球的亏损。
其次是管理关。联想缺乏跨国公司管理经验。在文化上,联想也存在巨大风险,目前的联想高管对欧美人的文化和思维模式的认知几乎为零。这样的集体性的背景和经历,使联想高层的思维弹性空间变得很小。在国际兼并案例中,几乎无例外地是兼并者的文化占主导,不管它是否比被兼并者的文化先进与否。文化上的巨大差异必将成为未来新公司文化冲突的导火索,而这导火索所导致的无疑是对并购所投入资本的巨大损耗。
东方早报:
联想在发展中也在不停地修正自己的战略,但它还有多少时间和机会?收购IBMPC对联想是做技术型企业还是运作型企业是否有决定性影响?
李方:
仅从并购来分析。并购行动是一个不得已的举动。网上有一句话说联想发展到这个阶段,不并购是死,并购是死得更快些。可以看到的是,并购后风险急剧增大,看联想还有多少时间,主要是看它抗风险的能力有多大。
并购对联想来说,可以说是它唯一的机会,逼使它义无反顾地走到运作型企业的道路。并购后的最好结果是联想就此成为国际化的制造型企业,在国际PC制造业里占一席之地。
事实上,对于联想来说,全力将战线收回到擅长的业务战略是对的。因为“贸工技”的发展路径是很难达到“技”的,原因在于我前面所提到的“惯性”,以及联想的“商人基因”。所以回过头来走PC规模化的路,向戴尔学习,模式创新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。
东方早报:
员工在企业中要么被文化同化,要么被文化抛弃,联想收购IBMPC后,两个企业之间的文化融合会呈现怎样的趋势?
李方:
兼并后的企业文化融合要看是谁兼并了谁。如果是IBMPC兼并联想,那么融合的过程相对来说要顺利许多,但如果是联想兼并IBMPC,可以肯定的是,联想不会接受IBM的文化同化。联想的文化可能会受到IBM文化的影响,但绝对不会被IBM的文化带着走。原因在于联想本身不是技术驱动型企业,作为制造型企业来说,它的文化相当不错,但如果让联想成为像IBM这样的技术驱动型企业,至少在目前的阶段不太可能。(end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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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3/6/2005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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